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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迪爾家大宅自幾天前便忙過不停,送貨員、搬運工人們進出不絕,送來擺設物資、鮮花食材,為裘迪爾家次子今天傍晚舉行的婚宴作準備。

 

大宅後面積廣大的花園,便是今晚婚宴的場地。工人們於修葺齊整的草地上架起一頂覆蓋面甚廣的白色帳蓬,宴客的餐桌於帳蓬下整齊排列着,前方留空了位置,實行賓主同樂。

 

舖上潔白餐桌布的桌面正中擺放着以新娘花球的白玫瑰及淡紫碎花為主題的花藝,襯上一幅典雅的銀燭台,點點燭光跟擦得閃亮的銀製餐具及水晶酒杯互相輝影,為這黃昏開始的婚宴更添幾分浪漫。

 

「歡迎各位來賓今晚到這婚宴來,慶祝我們的維克多與奧斯卡的結合。希望今晚大家能盡興! 讓我們一起為一對新人獻上祝褔! 祝他們相愛一生,白頭到老!」從教堂婚禮完結後便直接過來的賓客隆續到齊,兼任司儀的大哥宣告着婚宴正式開展。

 

正式成為夫婦後,切結婚蛋糕成為了裘迪爾先生夫人第一樣共同進行的任務。面前那為應付眾多賓客而特製的五層蛋糕,不擅廚藝的奧斯卡看着便心驚膽顫。

「不用擔心啊,傻瓜! 我會捉着妳的手一起切、不會讓妳太大力切得支離破碎的!」心知她的擔憂,維克多在奧斯卡耳邊柔聲安撫着。但看着奧斯卡緊張的可愛模樣,維克多想發笑卻又怕惹毛了她。

被他說中了心事,奧斯卡羞紅了面,低聲道:「我自有其他厲害的地方,不是拿菜刀嘛!」

「呵呵! 那妳讓我慢慢領教吧,老婆大人!」維克多低聲輕笑,奧斯卡面上更紅了。

 

在維克多的掌控下,切蛋糕儀式當然順利進行,全場賓客跟新人舉杯祝酒致賀。想到有處處維護自己的丈夫在身邊,奧斯卡面上綻放的笑容甜蜜無比,也不厭其煩的應賓客們要求,一再跟維克多熱烈擁吻。

笑聲、碰杯聲不絕,眾人愉快的享受着由裘迪爾家大廚們為婚宴精心準備的餐膳美酒,大快朵頤。

 

在社交界出名品味高尚、對生活細節要求甚高的裘迪爾夫人,對遺傳了她品味基因的次子所作的各項安排都非常滿意。

「乖孩子,幹得真是漂亮呢!」母親的欣賞及讚賞令維克多心花怒放,可接下來的卻如一盆冷水潑向他:「差不多是你們領第一支舞的環節,讓我看看你們的功架吧!」

 

「母親,我不是提議我們以樂器表演代替領第一支舞嗎…」

「怎可以呢?傳統以來都是由新人領跳第一支舞,何況你向來也跳得不賴啊!你跟奧斯卡也有練習過吧!」

就是沒有… 維克多開始微微冒汗。

「沒關係,維克多…」這次竟是奧斯卡代他解窘:「就讓我們領第一支舞好了!」

「奧斯卡! … 真的可以嗎?不用勉強自己當場出醜比現在堅持己見可是難看得多啊!」對跳舞沒多大興趣、從來提不起勁學習,每次維克多提出要教她,或是陪她一起去上課,奧斯卡總是撒撒嬌胡混過去,維克多也拿她沒法。沒想過現在被母親逼着上場之際,奧斯卡竟自告奮勇獻醜。

 

「呵呵! 奧斯卡也答應了,你還有甚麼顧慮?就讓我們欣賞一下這對金童玉女的舞姿嘛!」

裘迪爾夫人興奮的拍拍愛子的肩膊,維克多搖搖頭苦笑着,轉頭向奧斯卡低聲道:「妳是否喝多了?現在不能反悔啊! 不要緊,妳就像平常我們嬉鬧那樣讓我抱起妳好了!」

看着嘻嘻笑的奧斯卡不知因酒醉還是興奮緊張而紅粉緋緋的雙頰,誘人得令人想大口親下去。此刻維克多只好深深吸口氣,忍耐着激盪忐忑的心情,準備出場獻技。

 

原來奏着輕怡音樂的現場樂隊曲風一轉,輕快的節奏響起令在場賓客們明白到他們期待的第一支舞就要開始,大家報以熱烈掌聲。

「準備好了嚒,甜心?」維克多作了一個邀舞的姿勢,這可是他倆第一次正式共舞啊!

「嗯,我會好好配合你的,寶貝!」眼前美不勝收的奧斯卡笑意盈盈,遞上了手。

 

摟住她的纖腰,維克多與奧斯卡雙雙滑進預留作舞池的空間。隨着音樂,剛開始維克多還步步為營,準備奧斯卡支撑不了時一把抱起她。數個步姿後,維克多面上寫滿了訝異及難以置信的表情。

 

奧斯卡隨着他的引領,配合得天衣無縫。姿態輕盈優美,節奏步位準確。維克多自問從小跟隨母親出席不少社交場合,曾經共舞的舞伴為數不少,但從未遇上一個如此輕鬆自如、彷彿這就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一樣的舞伴,更何況面前是原本不懂跳舞的奧斯卡。

 

維克多既驚且喜的表情看進眼內,奧斯卡嘴角揚起:「都說我還懂很多事情呢!」

「怎會這樣,奧斯卡?怪不得妳一口答允。」

「晚點再告訴你,我想好好跟你跳我們的第一支舞…」

遇上一個跟自己配合得天衣無縫的舞伴,還要是此生中最重要的人,就像預告着他們往後將相依相伴,直至完成他們人生的命運之舞,維克多心中感激上天的厚待。

 

Heaven, I'm in heaven

and my heart beats so that I can hardly speak

and I seem to find the happiness I seek

when we're out together dancing cheek to cheek

 

Heaven, I'm in heaven

and the cares that hung around me through the week

seem to vanish like a gambler's lucky streak

when we're out together dancing cheek to cheek…”

 

隨着漫妙音韻翩翩起舞,凝視着眼前人愛意滿溢的眼眸,維克多及奧斯卡眼中只有對方。縱使此刻是全場的焦點,他們彷彿身處只有他倆的天堂,面貼面的、陶醉地舞着,沒有人可打擾他們。

 

Dance with me

I want my arms about you

the charms about you

will carry me through

 

Heaven, I'm in heaven

and my heart beats so that I can hardly speak

and I seem to find the happiness I seek

when we're out together dancing cheek to cheek…”

 

摟住了纖細的腰肢,嗅着她舞動轉身時散發出的誘人香氣,陶醉微瞇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玫瑰唇瓣,時而靠貼着他的臉頰緋紅滾燙,此刻的奧斯卡感覺熟悉又陌生。不知是身上的嫁衣粧容帶出了她平常掩藏的女性特質,還是自己體內的酒精隨着舞動而亂竄擾亂了腦袋,摟着如此的一個人兒共舞着,令維克多心蕩神馳,只感到快要控制不了自己。

 

一對外型出眾的新人以亮麗流暢的舞姿在翩翩起舞,畫面活脫脫像童話故事一般令人賞心悅目。一曲既終,賓客們再次報以熱烈掌聲,亦紛紛加入舞池,玩得不亦樂乎。夜裡溫柔的月色灑落在充滿歡笑聲的庭院裡,甜蜜幸褔的氛圍包圍了今夜的裘迪爾大宅。

 

 

: 本故事中所用歌詞截錄自Ella Fitzgerald & Louis Armstrong <Cheek to Ch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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