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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 …」座落春意盎然的廣大草坪上,以岩石建成、灰白相間的小教堂,小巧精緻卻不失莊嚴。正午十二時的鐘聲響起,把聚落四週的鳥兒嚇散了。

 

教堂內部的裝潢簡潔,配上木地板感覺溫暖,落地大窗把春天柔和的陽光都引了進來,一室明亮映照着大量用以裝飾婚禮的白色及香檳色玫瑰,以及來賓們喜孜孜的心情。

 

站在聖壇前的新郎高大挺拔,身上的白色禮服把他顯得更英姿煥發。披着一頭深栗色波浪曲髮,加上別在胸前的淡紫襟花,更添幾分高雅的味道。

「看你這幅模樣,還真淡定,一點也不覺緊張似的!」身為伴郎的哥哥在低聲說着,下意識地摸了摸放在褲袋內的婚介,確定它依然存在。

「你又怎知我心裡不緊張?難不成在扯頭髮,或是咬指甲?」

我盼這天很久很久了,祈求上天,千萬不要出亂子…

 

響起的鐘聲提醒着已到行禮的時間,大家屏息靜氣,目光集中在進入禮堂的大門。

 

大門打開的一刻,背着大門光源的新娘及丈人雖然面容不清,還是引起禮堂一陣騷動。有陣子新郎以為自己太緊張以致視野不清,也有一剎懷疑是否弄錯了… 只是一剎那。顧不得可能會被攝影師攝入,新郎眨眨眼睛、瞇起來又瞪大的,以確定所見一切是真實的。

 

隨着婚禮樂曲緩緩步入禮堂,從兩旁來賓們臉上洋溢着的驚訝、讚嘆、感動、興奮,就連未來夫君也是一副瞪大眼睛的古怪模樣,新娘自忖還是看起來太奇怪吧… 還好繞着父親的手肘傳來溫暖令人安心。

 

看着新娘一步一步徐徐向自己走來,一顆懸着的心總算穩下,可飆升的心跳卻令一向從容的新郎開始手心冒汗。

如此場景幻想過無數次,可從未想過她會是這個樣子 令人窒息的、非凡脫俗的美。

 

臉上淡雅的妝容令本是美人胚子的她更顯粉雕玉琢,平常金黃眩目的長髮高高挽起,鬆鬆的結成圓鼓鼓的髮髻。髻上只簡單的綴上跟花球相襯的白玫瑰及淡紫碎花,雖然罩上頭紗,卻阻隔不了難得一見的艷光。

 

由精緻蕾絲製成的純白嫁衣就如她的第二層皮膚一樣,嫩白的肌膚在覆蓋肩膀、上背及胸前兩側的蕾絲下若隱若現。貼身的剪裁把纖細修長的身材表露無遺。從頸項開至胸前的領口稍稍露出鎖骨,內襯裙從胸前下延,蕾絲則自腰線垂直散開,略長過裙襬形成半圓形的拖尾,隨着新娘的蓮步輕輕拖曳着。

 

隔着頭紗,只見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眼波流轉,臉上一抺羞赧的紅暈更添嬌艷,不覺看得痴了。終於到了這一刻,以後她便名正言順的是自己妻子… 想到這裡,心頭一熱,只想立刻把她抱在懷裡。

 

隔着頭紗,新郎驚豔的樣子看在眼內,跟平常從容自在、處變不驚的模樣大相逕庭。只見他目光痴迷、渾然忘我的,想起自此以後身心皆他屬,容他一直愛惜自己、寵溺自己,臉上不覺飛起兩朵紅暈。

 

老丈人一臉慈愛的把愛女的手交予新郎,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背:「我這任性的女兒往後就拜託你了!」

滿面感激的新郎,重重的點頭致意。

 

「在天主面前,維克多·克萊門·德·裘迪爾,你可願意娶奧斯卡·法蘭索·德·傑吉爾為你的妻子,並許諾從今以後,無論環境順逆,疾病健康,將永遠愛慕尊重妳,終生不渝?」經過神父的一輪祝禱,終於到了最重要的時刻。

「… 我願意。」只感到胸口發燙,維克多抖顫着唇發誓。這不再是我作過無數次的夢嗎?

 

「在天主面前,奧斯卡·法蘭索·德·傑吉爾,妳可願意嫁給維克多·克萊門·德·裘迪爾為妳的丈夫,並許諾從今以後,無論環境順逆,疾病健康,將永遠愛慕尊重你,終生不渝?」

「…我願意。」聲音柔和卻堅定。長久以來的心事已因遇到安德烈而完滿擱下,加上知悉原來跟維克多有着如此深厚的緣份,奧斯卡沒有絲毫猶豫,心裡暗暗感謝上天給她遇上他倆,蒙受他們對她跨越時空的珍愛與關懷,亦將盡一生回報維克多對她的愛。

 

身為伴郎伴娘的大哥及羅莎莉好像比新人還要緊張害羞,抖震着手為他們遞上婚介,兩人接過並交換了婚介。

「新郎現在可以親吻新娘了。」神父和藹的笑道。

 

在全場來賓們的站立鼓掌中,維克多巔巍巍的揭起奧斯卡的頭紗,兩人深深的注視着對方:「我的奧斯卡…」懶理此刻四週來賓的注視歡呼,就算地動天搖,也不能隔斷他們的深情擁吻。

 

春日溫煦的陽光灑照在步出教堂的新人上,就像上天給予的祝福一樣。迎着親友們的祝賀,奧斯卡及維克多的笑容比陽光更燦爛。

「準備… 123!」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記錄着來賓與新人歡聚的一刻。原來棲息於教堂花園四週的鳥群,本已被人聲鬧得四散,唯獨一只白鴿無所畏懼的飛進人群中。

大家本來不以為意,但鴿子婁婁在拍照的時候飛過,攝影師不耐煩起來,聯同助手嘗試驅趕白鴿。

「真是對不起! 裘迪爾先生、夫人,拍攝先暫停一會好嗎?你們可休息一下,接下來便是拋花球及擲襪帶的時間啊!」不能順利的執行職責,攝影師唯有堆着笑,賠個不是。

心情大好的奧斯卡及維克多可是沒異議,還笑勸攝影師不要太介懷,待一會再拍好了,可能鴿子也感染到他們的歡樂氣氛要加入云云。

 

說說就到,白鴿又飛到他們面前,攝影師正要驅趕,今次它竟然停在奧斯卡的肩頭上。奧斯卡輕呼一聲,卻見白鴿只定定的站着,也就由它。四週的人們生怕它會傷害到漂亮的新娘,但又發覺這鴿子的奇特之舉,一時間都不知所措。

維克多縱使心中緊張,但同時也訝異於眼前所見的白鴿喙中竟銜着一枝白玫瑰,就像千辛萬苦突破人群來獻花祝福奧斯卡一樣,唯有屏息靜氣,待鴿子離去。

 

奧斯卡稍稍轉過頭來,眼前的景象令心裡打了突… 不就像昨天清晨所見的?難道說… 「你」便是… 安德烈?是來祝福我的嗎?奧斯卡心裡半信半疑,手接過白鴿銜住的玫瑰,對上白鴿那雙漆黑的小眼睛,輕聲說:「多謝你了!」手指輕柔地撫一下它的小頭髗,白鴿便一振飛去。

 

各人都鬆一口氣:「原來它是來獻花的!

「白鴿也來祝福你們,婚後要和平共處啊!」

「奧斯卡的魅力連天上的鳥兒也吸引下來…」

溫馨的小插曲令眾人興緻更高,喧鬧聲此起彼落。看着抬頭若有所思的奧斯卡,維克多摟住了她的纖腰:「沒事吧! 我可不知原來妳對鳥兒也滿有吸引力呢!看來妳懂得跟它們溝通,不是嚒?」

「我覺得它就像是一個老朋友,專程過來祝福我們…」 奧斯卡回頭輕笑道:「… 祝福我找到了你,你也終於可把我娶回家了…」

維克多聽着,心中甜蜜滿瀉,也顧不得形象,摟緊了奧斯卡送上熱吻。

 

親友們見一對新人熱情如火,簇擁着他們進行拋花球及擲襪帶的儀式,為場面加溫。

奧斯卡保留了白鴿送她的白玫瑰,拋出的花球不偏不倚地落在瑪麗手中,瑪麗心中暗喜,但卻向奧斯卡抗議道:「我現在甚至男友也沒有,安德烈又不回頭看看我,如何嫁出去呢?」

「要遇上的總會遇上啊!妳只是察覺不了吧!維克多的兄弟團裡有幾位不錯的男士呢!」奧斯卡在瑪麗耳邊說着悄悄話,瑪麗瞟了一眼,剛好就遇上盯着她看的視線。瑪麗立時面紅耳赤,嘴角含春。

 

對比姊妹團對搶花球此舉依然保持優雅矜持,兄弟團對維克多將要擲襪帶的反應興奮熱烈得多。為了不錯過作弄平日淡定優雅的維克多的大好機會,兄弟好友們設下難題。

 

「既然走到了結婚這一步,對另一半的各方面也應該熟悉不過了…」邊說邊替他蒙上眼,兄弟團要維克多蒙着眼從奧斯卡腿上取下襪帶。賓客們聞聲也都聚攏過來圍觀這精采一刻。

 

「沒問題嗎?奧斯卡…」維克多沒好氣,場面鬧哄哄的他也不好推卻,唯有低聲先問過奧斯卡。

「…你小心點便行了…」聲音愈說愈細,奧斯卡感覺自己的耳根燒起來,還好你看不見…

維克多先向賓客鞠躬致意,接着一蹲在奧斯卡裙襬旁,大喊一聲:「親愛的,得罪了!」伸手便去撩起奧斯卡的裙襬來。

 

在大家吶喊助威下,維克多的手由奧斯卡的腳踝慢慢撫上去。纖細的腳踝本已誘人,撫着長腿上細嫩的肌膚,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實在令人心跳加速,維克多心中一蕩,還好蒙上了眼睛,否則裙底的春光更加撩撥人心。抑壓着心中的渴望,為免出醜人前,維克多連忙收歛心神,只想盡快完成任務,全身而退。

 

奧斯卡就是預設了兩人在婚禮上被用作娛賓的各種可能性,心知友好們不會輕易放過維克多,為免尷尬,早把襪帶紮在不難找到的膝蓋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維克多也不是頭一次撫過她的腿,但在眾目睽睽下他的指尖若有若無的輕輕撫觸着她的肌膚,奧斯卡難免還是面紅耳赤,體內像被他的指尖引發了點點火花,心裡只想他快點結束。

 

當維克多終於扯脫眼罩站起來、手上驕傲的持着那純白襪帶,眾賓客都為他歡呼鼓掌。一眾兄弟朋友們更磨拳擦掌,準備爭奪那象徵幸運的純白襪帶。維克多順勢向天一拋,大家也在推撞爭取有利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好像是那只剛才出現過的白鴿不知又從哪裡飛出來了,一口銜住了襪帶,便了無影蹤。

 

兄弟好友們面面相覷,倒是被作弄的維克多哈哈大笑起來。奧斯卡跟其他來賓也不禁莞爾,在這春風拂面的日子裡,草坪上洋溢着一片幸福歡樂的氣氛。

 

註: 奧斯卡的婚紗是參考英國皇妃 Kate Middleton 的設計, 請各位自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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