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玫瑰之異想天開狂想曲

Remember the Time 3

「奧斯卡! 奧斯卡!!」

「…噢！」幾經搖晃及呼喚，奧斯卡在羅蘭她們的注視下回過神來，一面不知所措，目光迷茫。

「妳還好嗎？」羅蘭憂心的道：「妳剛才像被催眠了一樣， 目定口呆、一動不動的，我不斷叫妳拍妳也沒有反應，正準備喚救護車來了!」

「嚇得我們半死! 妳醒來便好，要是發生了有甚麼事，也不知如何向維克多交待!」瑪麗和羅莎莉鬆一口氣。

奧斯卡還是目光呆滯的，口中緩緩吐出一句：「… 我看見了…」

「看見了甚麼？」

半晌奧斯卡突然霍地站起來：「主音歌手呢？那個主音歌手在哪裏？」

「妳是指剛才那個男人嗎？演唱完最後一首曲子離場了！」台上只剩下樂隊繼續奏着輕歌妙韻娛賓。

頹然坐下的奧斯卡 ，抿住了唇，就是不讓在眼眶打轉的淚花落下：「… 我… 終於遇上了他…」

「甚麼？他？那個『他』? 在哪裡?」驚訝的三人異口同聲道。

奧斯卡點點頭，目光投向演唱台。就算淚眼模糊，眼前的景象還是如原來的一樣，方才的幻像就如不曾出現過。

把奧斯卡的一切反應看在眼內，女性的直覺已令答案呼之欲出：「難不成是…」

「小姐， 這是剛才主音先生托我交給妳的。」忽然一名侍應走近，遞上一紙便條給呆坐發獃的奧斯卡。

「電話號碼! 」抖震的手揭開便條，只有一組數字映入眼簾。奧斯卡還未反應過來，同伴們卻倒抽一口涼氣。

回公寓的途上，默不作聲的奧斯卡靜得差點讓人無視她的存在。另外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心中想的卻是大同小異：

「奧斯卡會致電給他嗎？」

「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真的是他嗎？」

「奧斯卡會為他放棄維克多嗎…？」

抵不住悶的瑪麗回到公寓後劈頭便問：「我們要各自修行到甚麼時候？奧斯卡啊！ 我們也算是妳最親密的朋友了，妳有甚麼想法憂慮的，我們也可跟妳分擔!」

「究竟發生了甚麼令妳有如此反應？」膽子也壯起來的羅莎莉不甘後人。

「… 妳們… 不會覺得我神經病？」奧斯卡怯怯地道，也瞥一眼在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姐。

「就算是神經病，妳也發病多年、病入膏肓了！」被瑪麗幽了一默，其餘的人 都笑了，氣氛緩和了不少。

聽罷奧斯卡完整的交待，三人面面相覷，感到難以置信。

「那只是妳的幻覺吧！」

「那些夢中的零碎片段我也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但我自從跟他對上眼、聽了他的歌聲後，片段竟然再次浮現，更清晰起來，我就如一個旁觀者，看着一切來去。難道他真是把我催眠了？」

「假設催眠這回事是真的，為甚麼他要這樣做？他讓妳看見了影象，那對他有好處嗎？」羅莎莉很疑惑。

「… 難不成他有訊息給妳？有甚麼要緊的事透過影象告訴妳，像報夢那般？那些影象除了是妳夢見過，還有甚麼特別的、而之前從未見過？」羅蘭一臉憂心的問着。

「以前我從來看不清夢裡的兩人，現在我知道了… 那是我和… 他! 不論畫面裡是小孩、少年、還是成人，都是我和他!!」奧斯卡抑住心中的激動。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奧斯卡打破僵局：「我不知在夢境裡我跟他是怎樣的關係，只感到遇上了他後，心裡就像給充實了。我明白妳們擔心我，竟然遇上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如妳們為我的幸福設想，姑且讓我在這僅餘的時間裡找出答案吧!」說罷，奧斯卡便拿起手提電話走到陽台去。

堅定的語調令三人噤聲，這是奧斯卡應追求的幸褔嗎？

心內的掙扎令羅蘭嘆了一聲：「把這空間留給她吧！感情的事… 誰也不能斷對錯。」說着，便回到房間關上門去。

大姐也這樣說的，羅莎莉和瑪麗也不好再多言。看樣子奧斯卡準備致電那神秘兮兮的主音先生，雖然很想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但為免更添加奧斯卡的壓力，她們唯有抑住好奇心，回到房間就寢。

迎着深夜清洌微寒的風，奧斯卡紊亂的思緒正一點一點的冷靜下來。她回望一眼客廳，得悉大姐及好友們已就寢，憋不住把緊握手裡的便條再看一次，顫抖的手還是按下那組數字。在等待接通期間，奧斯卡只覺自己的心跳就跟那等候接駁的鈴聲一樣響。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呢？想這則通話接通，但卻又害怕接通；說些甚麼呢？

奧斯卡自覺比第一次跟男生通電話更不知所措，心內默默念着接下來要說的話。這等待接通的數秒，比一刻鐘還要漫長。

等候接駁的鈴聲響了好一陣子，奧斯卡的心隨着鈴聲向下沉。

是太晚了嗎？還是後悔給我號碼？現在不方便通話？

無數的可能閃過腦海，就在奧斯卡要放棄了準備掛上的時候，等候接駁的鈴聲消失了。

「…」

「… 你好! 你… 在嗎？我是… 」

「… 我就知道是妳， 奧斯卡。」

心臟猶如突然停頓，還有沒有更匪夷所思的事？這素未謀面的男人竟知道我…

「… 你怎麼可能知道？今晚我還是第一次遇上你…」遲疑了半晌，奧斯卡才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啞聲問道。

「我還知道很多，很多連妳也不知道的自己。」電話的另一頭平淡的語氣帶點戲謔的意味。

「… 你! 你找人調查我嚒？還是偷拍？這是所為何事？我自問從未見過你，也沒開罪你。安德烈先生，你究竟想怎樣？」被一個陌生人暗示自己的私隱盡在掌握中，奧斯卡氣上心頭，對此感到相當不安。

「噓… 冷靜點… 我沒有惡意的，引起妳的不安，我感到十分抱歉，但那也是在預計之內… 」對方的態度忽然有禮。

聽見他的解說，奧斯卡拿他沒法，內心開始軟化，但語調依然強硬：「不要再轉彎抺角，告訴我，你為甚麼找上我？你想要怎樣？」

電話裡頭好像感應到她的心情，聽起來相當愉快：「我們現在相遇於此，誰找上誰已不再重要。奧斯卡，妳能否接受我的邀請，跟我同遊巴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