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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用晚餐了,這個週五一起去鬆一鬆怎樣?」看見奧斯卡不苟言笑的已有幾天,雖然不知背後的原由,羅莎莉感到心疼又憐惜。
 
 
自從知道奧斯卡在談戀愛,羅莎莉替好友感到高興 — 如此高貴漂亮又能幹的人兒怎可能只埋首工作、過着每天營營役役的枯燥生活?雖說要承繼家業,但白白浪費了美好年華還是不值。可是哪位幸運兒是奧斯卡的神秘戀人,羅莎莉至今仍茫無頭緒。曾經以為是與她關係至親的安德烈,但一路至今,卻發現兩人的互動沒甚變化。雖然安德烈依然有於情人節當天送花給奧斯卡,但羅莎莉暗裡注視,奧斯卡於簽收另一束花的時候比收到安德烈的花束更顯驚喜,羅莎莉於是心下了然,安德烈並不是受幸運之神眷顧的那位。
 
 
羅莎莉對兩人現在私下的關係不太了解,當年一起念書時對兩人親密無間的認知好像已不合時宜。是因為奧斯卡已有了戀人的關係嗎?還是因為工私兩忙、又不再同住而疏遠了?羅莎莉只希望她看重的好友能過得稱心如意。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週五下班後一起去啊!就這樣吧!」奧斯卡木納的表情看不出甚麼情緒,但也沒有反對,羅莎莉便替她決定下來。
 
 
數天不見亞蘭來電,短訊是有傳過來噓寒問暖,但片言隻語怎可能清楚解釋當天於拍攝現場發生的事?奧斯卡一直為此耿耿於懷,但不希望在事情不明不白之際無理取鬧,也自嘲平常爽直理性的自己,為着這樣的小事變成一個小女人。
 
 
「怎樣呢?這裡是否個好地方?像鬧市中的綠洲一樣…」週五就要下班的時候遇上突發要處理的狀況,奧斯卡與羅莎莉離去時已晚,兩人就直接到羅莎莉心心念念要跟奧斯卡分享的好地方。
 
 
「是不錯呢!異國風情的…」環顧四週,奧斯卡露出近日罕見的笑容:「至少不喧鬧,可好好的享受一下,靜靜談天…」
「妳滿意便好…」要令見多識廣的大小姐兼老闆滿意,身為好友多年的羅莎莉也沒有十足把握。
兩人被引領至一大樹底下的沙發就坐,掛在樹梢上、以異國花紋雕畫鏤空的黃銅燈籠泛着柔和温暖的微弱燭光。甫坐下靠在柔軟舒適的軟墊上,仰起頭透過茂密的樹梢還能看見清澈的夜空,混合着清新植物氣息與不知名香甜味道的夏夜涼風徐徐吹送。奧斯卡深深地吸一口,放鬆的閉上眼睛,彷彿近日的煩悶隨着緩緩呼出的氣息減褪不少。
 
 
樹葉沙沙作響加上流水淙淙,幾不見人聲的環境令人真有錯覺以為自己身處私家庭園內。能依偎在戀人的懷裡,在此把酒言歡、夜空下卿卿我我一番,還真是愜意… 心念及此,奧斯卡茫然張開眼睛,心中無奈又苦澀。
 
 
「奧斯卡… 妳還好嗎?我替妳點了雞尾酒,是妳喜歡的玫瑰味,試試合不合口味…」映入眼簾的是羅莎莉關切的臉容,奧斯卡更是眼底泛酸,連日來的鬱悶再也載不住:「羅莎莉… 我…」
 
 
情感像洪水般傾瀉而出,在自己還是清醒、情緒尚未失控的時候,奧斯卡把事情的經過、分離的思念、心中的不安、自己的心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羅莎莉。雖然心中覺得萬二分對不起好友,奧斯卡還是沒有明言對方是何許人,唯有等一切雨過天晴、所有方面穩定下來再公告天下。
 
 
奧斯卡泫然欲泣的樣子嚇壞了羅莎莉,唯有讓她盡情傾吐心事,自己可以做的便是為她張羅好食物飲料、專心做個稱職的聆聽者吧!
 
 
酒精令人放鬆後,既可使人心情愉快,或也更添愁緒。酒過三巡,奧斯卡已如釋重負,頃間放鬆下來的腦袋加上酒精影響,奧斯卡變得迷糊起來。看她軟攤在沙發上、半夢半醒的樣子,羅莎莉心疼不已:「只三杯雞尾酒而已… 平常她的酒量也不太差啊!想來她就容許自己放縱一下、醉倒了不去想些傷心事吧!如此一個天之驕女,怎麼落得如此…」
「奧斯卡!奧斯卡!還能走嗎?我送妳回去吧!」坐到她身旁去,羅莎莉撫過她柔軟的金黃髮絲,輕拍着她酡紅的的臉頰,奧斯卡還沒有清醒起來。只見她口中碎碎念念,還沒有聽清楚她的說話:「羅莎莉!」
 
 
「安德烈!」羅莎莉像忽然遇上救兵一樣高興:「怎麼你也在此?」
「我跟… 朋友一起來。… 奧斯卡怎麼了?」安德烈臉上一熱,卻立時被羅莎莉身後的奧斯卡轉移了視線。
「你出現得正合時,奧斯卡醉了,我正喚醒她好送她回去,但她好像醒不過來,也不知能否走動呢!還躊躇要不要叫幫忙,你便來了!」
 
 
安德烈濃眉一皺:「她很少醉成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羅莎莉當場瞠目結舌,看來安德烈也不知情,要告訴他嗎?
見羅莎莉面有難色,安德烈也不強人所難,橫豎問奧斯卡便一清二楚:「把她交給我吧!我送她回去,妳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走到沙發旁跪下來,安德烈伸出臂彎一抱,便把身子軟趴趴的奧斯卡抱在懷裡。
 
 
目送計程車遠去,羅莎莉念念不忘奧斯卡迷糊間斷斷續續念着的名字。她肯定自己沒有聽錯,是"Alain… Alain…" 而不是"Andre" 。
「亞蘭… 亞蘭…,甚麼人來着?」羅莎莉默默念了幾遍,猛然想起:「… 難道是…『那個』亞蘭?」
 
 
駛回傑吉爾大宅的路上,倚在懷中的奧斯卡昏昏沉沉的,安德烈輕喚輕拍她也醒不了。嗅着她混着酒氣的髮香,安德烈回想這真是太巧合了。
 
 
他跟V夫人的約會接近尾聲,在主動趨近的她那鶯聲細語下,安德烈自覺心動不已,理智正一點一滴的潰散。為了讓自己清醒起來,準備離去前安德烈先到盥洗室一轉,卻在經過酒吧區時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那一頭昏暗中依然明亮眩目的金。
 
 
比用清涼的自來水洗把臉更有效,安德烈立時清醒過來。回到席間,V夫人眼波蕩漾的微醺嬌態看得他心猿意馬,但奧斯卡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無可匹敵。
 
 
「我… 先送妳乘計程車好嗎?」安德烈還是開口:「我遇見了朋友,要過去一下。」隨手一指奧斯卡跟羅莎莉一桌的那個方向。
「哦…… 那你去吧!」V夫人略撑起來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我自己離去便可以了。今晚… 很難忘,謝謝你,安德烈!」說着V夫人的溫軟身軀貼上安德烈的手臂,掂起腳尖在他耳邊說:「我們很快便會再見面,不是嗎?我會再聯絡你的…」接着也在他的臉上印上一吻。
看着V夫人婀娜多姿的步向出口,安德烈走到羅莎莉一桌時已見到可憐昏沉的奧斯卡。
 
 
抵達烏燈黑火的大宅門外,讓奧斯卡的臂搭着自己肩膊、自己則圈着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以防她摔倒,安德烈還是可以用鑰匙開門進屋,而不吵醒奶娘。再抱起她走上房間,奧斯卡便被靜悄悄地安全送返家中。
 
 
放下奧斯卡在床上,替她脫下鞋子手錶,撥好她的一頭柔軟金髮,安德烈仔細端詳她的臉。微皺的眉頭、緊閉的眼睛、頰上的兩團酡紅、微張的柔軟唇瓣… 安德烈不敢再盯着看。
「妳沒甚麼不適吧?那我走了!沒辦法,不能替妳更衣,又不想吵醒奶娘… 妳也不想吧!唯有就這樣好好睡上一夜。」雖然不知道奧斯卡是否聽到,安德烈還是交待下來,又揉了揉她的頭。
 
 
忽然手被奧斯卡捉住了,安德烈還以為她終於醒過來,只見她的唇無聲的蠕動了幾下,不知在說些什麼。
突然被猛地一拉,沒防備下安德烈一個踉蹌給奧斯卡拉倒在床上。沒來得及起來,奧斯卡便反身伏睡在他身上,一條臂膀搭在他的胸膛上。
安德烈給嚇得抽了一口氣:「奧斯卡…」說着卻感到奧斯卡的手撫上他的臉。
 
 
「… 亞蘭… 亞蘭… 我… 我很想很想你… 不要離開我… 」細細傷感的呼喚傳到耳內,安德烈心酸得無以復加,就由她撫着,大手亦輕輕拍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奧斯卡妳跟亞蘭怎麼了?」安德烈思索着,伏在胸前那人兒的夢魘他無從得知,看來今晚她借酒澆愁跟亞蘭不無關係。
「亞蘭… 亞蘭…」就像感受到被百般呵護下哄入睡一樣,奧斯卡迷迷糊糊的繼續撫過他的臉,也撫上他的唇;同時伏在胸前的頭臚亦仰起,細細輕柔地吻着他的脖子。
 
 
「………」
被撫過的地方灼熱難耐,被吻過的位置更是酥麻不已,此刻全身熱血沸騰的安德烈只可強撑着。面對心中最愛、如女神般神聖存在的奧斯卡,除非兩情相悅,安德烈絕不會乘人之危。今晚已被V夫人情挑了一整晚,如今又被奧斯卡磨蹭着,安德烈心中苦笑自己今晚屢屢踏足溫柔鄉,卻都空手而回。如今最重要還是哄奧斯卡睡熟了,自己全身而退、澆滅身上那團火。
 
 
「嗯… 嗯… 亞蘭… 我愛你…」感到那人有所回應,寵溺的吻着自己髮頂、大手輕拍背後哄她入睡,奧斯卡混沌中感覺踏實了不少、不再苦苦求愛,最終心滿意足的擁着溫暖的胸膛睡去。
 
 
當細細的鼻息傳來,安德烈輕輕挪開奧斯卡擁着自己的臂膀,暗忖終到脫身之時。可這麼一動,奧斯卡更本能地把他緊緊箍着,甚至用上長腿纏繞着他的下肢。安德烈大氣也不敢透一下,避免再弄醒她。
 
 
安德烈就這麼被奧斯卡壓在身下,一夜無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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